这孩子…… 怎么这么黑？”
产房里，叶薰看着襁褓中深褐色皮肤的婴儿，声音发颤。
齐志脸色铁青：
“我们都是白皮，你怎么解释？”
叶薰泪如雨下：
“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！”
孩子满月后，流言四起。
齐志带着婴儿做了亲子鉴定，结果显示
“亲子概率99.9999%”。
他仍不信，接连换了七家机构，报告如出一辙。
“八次鉴定都证明是你的，你还要怎样？”
叶薰崩溃嘶吼。
齐志盯着孩子卷发厚唇的非洲特征，心中疑云更重：
这究竟是血缘奇迹，还是另有隐情？
01
展开剩余93%产房的灯光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齐志背贴着墙，两手无处安放，耳边只有自己急促的心跳。
“齐先生，是个男孩。”
医生摘下口罩，语气平淡。
齐志快步上前。
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孩子，他愣住了——婴儿很小，皮肤皱缩，但肤色却呈明显的深褐色。
“这……”他张嘴，却没声音。
病床上的叶薰虚弱地抬起身：“孩子呢？怎么不说话？”
护士把孩子放到她面前。
叶薰的笑容瞬间凝固，“怎么这么黑？”她低声问。
医生轻咳：“新生儿肤色会有差异，但这种情况确实少见。”
空气仿佛凝住。齐志脑子发胀，他和叶薰都是皮肤偏白的广东人，这孩子的颜色与他们完全不同。
“你该给我个解释？”他压低声音。
叶薰眼泪立刻滑落：“你怀疑我？这就是我们的孩子！”
“我们的？”齐志盯着婴儿，咬牙道，“你自己看看他的肤色。”
叶薰抱紧孩子，哭得气息断续：“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……”
齐志转身冲出产房，走廊里人声嘈杂，他靠着墙点烟，手抖得厉害。
手机响起，是好友陈诚：“生了？像谁？”
齐志沉默，“不像，完全不像。”
“刚出生的都这样——”
“他是黑的。”齐志打断。
电话那头沉默。“你确定……孩子是你的？”陈诚终于问出口。
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割进心口。
02
产房外的走廊上，齐志的父母和叶薰的父母匆匆赶到。
母亲迫不及待问：“孩子呢？让我看看孙子。”
齐志抿着唇没答。叶薰的父亲拍了拍他的肩：“第一次当爸会紧张，慢慢就好。”
齐志勉强笑了笑，带两家人走进病房。推门那刻，所有人都愣住。
叶薰抱着孩子坐在床上，眼睛通红。婴儿安静睡着，深色的皮肤在白色襁褓里格外显眼。
“这……这是……”母亲退了一步，声音发颤。叶薰的母亲张着嘴说不出话。
叶薰的父亲脸色阴沉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“我真的不知道！”叶薰哭着说，“医生说可能会慢慢变白！”
齐志的父亲把他拉到走廊，低声道：“明天去做亲子鉴定，不能拖。”
齐志点头。
回家的路上，车里没人说话。到楼下，父亲递来一张名片：
“我认识的鉴定中心，明早去。”齐志接过，手心发沉。
第二天一早，他带着叶薰和孩子去了鉴定中心。护士采了叶薰和孩子的口腔拭子，又抽了他的血。
“多久出结果？”
“三个工作日。”
这三天成了他最煎熬的日子。办公室里同事笑着恭喜：“请客啊！”
“过段时间吧。”他心不在焉。
孩子的模样始终盘踞在脑中。叶薰每天打来电话，他多半不接，偶尔只说“在忙”便挂断。
第三天下午，鉴定中心来电：“报告出来了，请本人领取。”
“能先告诉我结果吗？”“抱歉，只能当面交付。”
他立刻请假赶去。拿到报告时，手几乎握不住纸。
亲子关系概率：99.9999%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他难以置信。
工作人员解释：“您和孩子是生物学上的父子。”
齐志盯着那串数字，耳边嗡鸣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03
齐志回到病房时，叶薰正低头给孩子喂奶。
深色皮肤的婴儿依偎在她白皙的胸口，这一幕让齐志心里一阵发紧。
“结果呢？”叶薰抬眼，声音很轻。
齐志将报告放到床上：“是我的。”
叶薰的肩膀松了口气，泪水涌出：“我说过，这是你的孩子。”
齐志坐在一旁，盯着孩子看：“那肤色呢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医生说可能会变浅。”
病房里安静下来，只剩婴儿吸奶的声音。
出院那天，叶薰父母来接。停车场里，叶薰的父亲压低声音问：“确认了？”
“嗯。”齐志简短回答。叶薰父母明显松了口气，但齐志的心结依旧。
回到小区，邻居们纷纷来道喜。看到孩子时，总有人露出意外的神情。
“怎么这么黑啊？”隔壁李阿姨脱口而出。
“隔代遗传吧。”叶薰母亲勉强笑着解释。
不久，小区里流言四起——
“听说老叶家孩子颜色怪。”
“她怀孕前去过非洲……”
上下班路上，齐志总能感到异样的目光。叶薰整天闭门不出。
孩子取名叶小星，齐志希望这能带来改变，但颜色始终没变。
他开始喝酒，常半夜醉归。
“你为什么还怀疑我？报告都出来了。”叶薰哭问。
“我信报告，不信你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也许你在国外那段时间……”齐志没说完。
叶薰气得发抖：“你疯了吗？”
“那你解释颜色。”
叶薰沉默。
朋友老于劝他再换一家机构复检。齐志同意。
第二次在三甲医院，结果仍是99.9999%。
他又找了第三家机构，结论依旧。
“你要折腾到什么时候？”叶薰怒喊，“我没背叛过你！”
齐志阴着脸，没有回应。
04
叶小星渐渐长大，肤色不仅没变淡，反而更深。
卷发、厚唇，都显出明显的非洲特征。齐志的父母来看孙子，总是欲言又止。
一天，趁叶薰在厨房，母亲压低声音问：
“会不会是医院抱错了？”
“不可能，”齐志摇头，“我全程在场，而且做了多次DNA检测。”
“要不去北京再查一次？”
他们去了北京知名鉴定机构，结果依旧：叶小星是齐志亲生。
齐志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特殊基因，专程去找遗传学教授咨询。
教授说：“两个东亚人生出这种黑人特征的孩子，几乎不可能。除非家族有黑人血统，或者——”
“或者什么？”
“母亲孕期接触过特殊物质，但极其罕见。”
回家后，齐志将话转述给叶薰。
她脸色发白：“我怀孕时连感冒药都没碰，怎么可能？”声音发抖。
齐志没再追问，疑虑却更重。
接下来的几个月，他又做了三次鉴定，结果全相同。每次拿到报告，他都会独自在阳台抽烟，想不通原因。
叶薰愈发沉默，只埋头照顾孩子、做家务，几乎不与他交谈。
父母劝道：“不管怎么回事，他都是我们的孙子。与其纠结，不如好好养。”
齐志口头答应，却没行动。
小星半岁时，齐志找到国内顶尖基因实验室，做了全基因组测序。
报告显示：孩子确为他和叶薰的亲生，黑色素合成基因异常活跃，原因不明。
齐志终于接受现实，开始学着做父亲——喂奶、换尿布、陪玩。
但每次看到那黝黑的皮肤，心里总有一丝烦躁。
叶薰察觉到他的转变，心情稍缓，却明白，他们的信任已裂开。
05
叶小星渐渐学会咿呀学语。
第一次含糊喊出“爸爸”时，齐志眼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，
他抱紧这个黝黑的小家伙，第一次真切感到血脉的牵引。
可小区里的议论一直没停。买菜时，他常听到低声议论：
“那家的黑孩子会说话了，普通话挺标准。”
“鉴定也能作假。”
叶薰几乎不出门，只有带孩子打疫苗才被迫外出。
家人来访时，也会绕不开肤色的话题。
“笑起来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，”母亲感叹，却又忍不住补一句，“就是颜色……”
“妈，别再说了。”齐志打断。
叶薰的父母搬去广州，很少回来。
夫妻俩在外人面前是正常的一家人，一起带孩子、做家务，但私下越来越疏远——不再亲近，不再期待，像合租的室友。
叶小星一岁生日，两家长辈齐聚，送礼、拍照，表面热闹，气氛里却透着尴尬。
晚上客人离开，齐志一个人站在阳台喝酒。
叶薰哄睡孩子，犹豫后走过来：“我们能谈谈吗？”
“谈什么？”
“关于婚姻。我知道你有疑心，但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。”
齐志转身，眼睛布满血丝：“那告诉我，为什么八次鉴定都说是我的孩子，他却一点不像中国人？”
叶薰张了张嘴，终究只是摇头。
“看吧，你也解释不了。”“可能是基因突变，或者——”
“或者什么？”“没什么。我只希望你信我。”
“我想信，可事实摆在眼前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“你还爱我吗？”她的眼泪滑落。
齐志没回答，只看向夜色。这个问题在他心中反复回荡——
他曾经那么爱她，可每次看到叶小星，怀疑就重新涌上来。
06
叶小星一天天长大，转眼一岁半，跑得稳，跳得高。
皮肤虽黑，可眼睛清亮，笑容灿烂，渐渐让邻居们习惯，议论声少了许多。
然而，齐志与叶薰的关系却更冷。
齐志常以出差为由，一周不回家。叶薰独自带娃，孤独和委屈堆在心里。
这天，齐志被父母叫去。
父亲语气沉重：“不管孩子长成什么样，他是你的骨肉，不能这样对他们母子。”
齐志低头搅动茶杯：“我知道，可每次看到他，那些疑问就会冒出来。”
母亲追问：“那你打算怎么办？一直躲着？”
齐志沉默，没说自己已在考虑离婚。
叶薰似乎察觉，神情日渐焦虑。几次试着谈，都被齐志回避。
直到一个周五晚上，齐志回家，见她往行李箱塞衣服。
“你干什么？”“带小星回广州。”
“为什么突然走？”
“因为我受够了！”叶薰的声音哽咽又尖锐，
“受够你的猜疑和冷漠！八次亲子鉴定都是你的孩子，你还是那样看我们。我错在哪里？”
齐志也压不住火：“你没错？那解释一下，为什么我们的孩子是这样！”
“我真的不知道。”
“又是这句话！”齐志质问，
“我们结婚三年，你没出国，没出轨，那孩子为什么是黑的？这说不通！”
“可能是基因问题……”
“八次检测都查不出的基因问题？你觉得我信？”
叶薰靠墙滑坐，哭得发抖。齐志走近：“叶薰，我们摊开说，你告诉我实话，好吗？”
沉默良久，她抬起泪眼，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：“我去过非洲。”
齐志愣住：“什么时候？”
“怀孕前两个月。医院组织短期医疗援助，两周时间，我没特意告诉你。”
“你在那边……”
“我发誓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！每天都在看病，很忙。”
齐志皱眉：“那跟孩子的肤色，有什么关系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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