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春三月，大地复苏。一位威风凛凛、神采飞扬的青年，在众多扈从的陪护下，策马扬鞭向北平城疾驰而来，引得人们驻足观看。这人就是朱元璋的第四个儿子——被册封为燕王的朱棣，前来就藩。随着这位青年的到来，北京历史掀开了新的一页。
受皇封开衙建府
明太祖朱元璋建立明朝，定都南京后，为维护朱家的统治，他吸取宋朝和元朝灭亡的教训，认为“天下之大，必建藩屏，上为国家，下安生民，今诸子既长，宜各有爵封，分镇诸国”。于是，洪武三年（1370），他将儿子分封各地，守疆固边。其中，二儿子朱樉（shuǎng）封在西安，为秦王；三儿子朱㭎（gāng）封在太原，为晋王；四儿子朱棣封在北平，为燕王。分封完毕，建造王府就被提上议事日程。次年正月，工部尚书张允提出建造方案，并得到朱元璋批准。
燕王府在建造过程中，还有一个小插曲。建设社稷坛和山川坛时，因朝廷建造各地王府工程浩大、劳民伤财等原因，无奈下令停工。但是两坛的望殿还没有封顶，遇到风雨会被损坏。于是，朱棣奏请圣上：用保定等府关押的犯人完成工程。朱元璋批复：“两坛乃圣洁之地，不能让有污点的犯人去建筑，只能由工匠去做。想用犯人的话，只能让他们砌城门。”
燕王府于洪武十二年（1379）冬竣工。建成后的燕王府有 4个门，东为体仁，西为遵义，南为端礼，北为广智。前殿为承运殿，有 11间房屋，中为圆殿，后为存心殿，两个殿各有 9间房屋。三殿的后面有前、中、后三宫，每宫有 9间房屋。社稷、山川两坛位于王府南端偏右。燕王府内，共有宫殿房屋 811间。
燕王府规模庞大，富丽堂皇，但也存在着逾制的嫌疑。因为燕王府比秦王府和晋王府规模都要大，甚至比当时明朝都城南京的宫殿也不逊色。
朱元璋在位时，这个问题还不突出。待到建文帝朱允炆登基，逾制的嫌疑就凸显了出来。为了自保，朱棣上书，诚惶诚恐地说：“燕王府规模超过其他王府，是因其在元代旧宫的基础上改造。自己没有一点非分之想，20多年并没有扩大一丝一毫，不敢僭越。皇上您千万要明察秋毫，别听信他人的谗言。”他还特意提到，这件事情也是得到太祖皇帝认可的。明洪武《皇明祖训》就有“燕因元之旧有，非臣敢僭越”的记载。
燕王府具体建在哪里，明史没有明确记载，数百年来史学界争议不断。一种观点是，燕王府建在元代的西苑，大致位置在今西城区灵境胡同到府右街之间的地带。另一种观点是，燕王府建在元代的大内，沿用的就是元代皇宫的九华宫殿。
装疯傻韬光养晦
建文帝即位不久，为加强皇权，先后削去周王、代王、齐王等藩王的封号，把他们贬为庶人或杀害。一时间，其他藩王人心惶惶。
此时，北平周围及城内，遍布着朝廷的兵力。朝廷又以防边为名，123 把燕王朱棣的护卫精兵，全部调至塞外戍守。朱棣感觉大难临头，他心里明白：“二哥、三哥死后，皇帝对自己最为忌惮，现在轮到我燕王了，必须要有应对之策。”他寝食难安，苦思冥想。终于，一个蒙混过关、免遭劫难的计策涌上心头。
一天，人们突然看见王府里跑出一个人，披头散发，狂奔大叫，看见东西就抢，倒在地上就睡，跟个傻子一样。仔细一看，原来是燕王！他居然疯了！这个爆炸性消息很快传到南京，建文帝赶紧派心腹一探究竟。
时值盛夏，热浪袭人。建文帝的心腹到了燕王府，发现朱棣居然身裹棉衣，屋里还生着火盆，浑身打战，一个劲儿地喊冷。跟他说话时，他也是瞪着眼睛，答非所问，不知所云。
心腹回到南京复命：“燕王是真的疯了！”
建文帝听后大喜，心头大患已不足为虑，从而放松了对燕王的监视。这也正中了朱棣的计谋。
练精兵南下夺位
面对建文帝的步步紧逼，朱棣则趁机招贤纳士，磨刀霍霍，等待时机，准备夺取帝位。这时，他的心腹姚广孝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。
朱棣与姚广孝相识于洪武十五年（1382）。当时，朱元璋的妻子马皇后病故，朱元璋选高僧侍奉各王，为她诵经荐福。22岁的朱棣赶赴南京奔丧，与 47岁的姚广孝一见如故。后来，姚广孝前往北平，成为朱棣的重要谋士。
为了做好起事的准备，朱棣招兵买马，暗中操练。燕王府宽敞幽深，是个绝佳的练兵场。但是，兵将操练，难免发出兵器碰撞声，易被朝廷密探觉察。于是，姚广孝献上一计，在府里饲养大量鹅鸭，让鹅鸭的鸣叫声遮盖操练兵马的响声。
建文元年（1399），朱棣发动靖难之役。起兵前，朱棣还有些犹豫，怕道义上落了下风而有违民心。姚广孝对朱棣说：“我知道天意本该如此，您不用考虑民心所向。”朱棣终于下定了决心。
起兵之际，一阵狂风突然将燕王府屋顶的青瓦刮落。朱棣见到一惊，觉得是不祥之兆，又心起犹豫。姚广孝机智应对，说道：“青瓦刮落，预示着要换黄瓦了，这是好事。天助我也！”朱棣疑虑顿消，遂以“清君侧，靖国难”的口号，击鼓起兵，浩浩荡荡南下。经过 4年的杀伐征战，朱棣最终夺取皇位。
如今，燕王府早已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，更不能与朱棣后来兴建的紫禁城相提并论。但是，它见证了那个时代的风云变幻，目睹了一代帝王的成长历程，依然留在后人的记忆中。
文章引自：《北京老城故事》，北京出版社2022年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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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北京市方志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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